茅盾文学奖53部长篇，这部是我的top1
2025-06-17 09:26:18
茅盾文学奖53部长篇，这部是我的top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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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揭晓了。
茅奖几十年，五十多部获奖作，我心目中的GOAT，金字塔顶，是金宇澄的《繁花》。
我前几篇笔记提到《繁花》。有一读者留言，说我对《繁花》的褒扬，还是太保守了。不仅是茅奖GOAT，而应该是比肩《红楼梦》的杰作。我回他说：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看《繁花》，经历三个阶段。获奖之前，简单翻过，知道它之前连载于网络，几乎是催更中写就；获奖之后，看了一遍，浮皮潦草，喜欢，但喜欢的程度不深，只是觉得和一般小说不同；今年4月，《繁花》批注本出来，我再看一遍，大为叹服，GOAT地位，无可动摇了。
先说语言，基本上，《繁花》开辟了一条崭新的汉语叙事之路，这条路径，并非全是因为沪语注入，而是金宇澄语言本身的特性：既有古典之节约，又有此刻的生命力。所以，《繁花》接续《红楼梦》，和废名、沈从文、汪曾祺的文白之路并驾齐驱。尤其是以短句传神而言，罕有可与《繁花》匹敌者。
语言之外，故事、人物、世界观，《繁花》也都有超拔之处。
小说写上海，两条线索，一在90年代，一在60年代。90年代部分，写人物成年之后的爱恨纠葛，60年代部分，写人物少年之天真以及所面对的残酷。但两条线索，纠葛与天真，残酷与爱恨，都落于日常生活中：弹琴、集邮、荡马路、吃饭喝酒、乘船出游……即便惊心动魄的大事，也由日常生活托出；或者说，在痴男怨女的日常中，露出时代面目，更见惊心动魄。
看沈宏非的批注，更觉其妙。开篇写菜场，写秋蟹，沈宏非批注说，秋蟹无味，是衰败之始（大意如此）。《繁花》以“繁盛”之笔，写“衰败”之事，全篇各色人等，男女痴情，或一派天真，或心机用尽，花团锦簇，都是表象，衰败隐忧，开篇即已注定。
读《繁花》批注本，乐趣就在这里，沈宏非算是透彻之人，处处有洞察。金宇澄设下的许多关卡、匠心，沈宏非一一指出。银凤勾引小毛，一句句的“不要紧”，沈宏非不厌其烦，甚至连带天气、家具、人物的蒙太奇动作，也都批注，读到这些，自然觉得小说的匠心更多了。
小说里还有一些名场面，比如后半部分，梅瑞设宴，楼上摆了三桌，三十几人，小说中所有人物悉数出场，各有心思，各有算计。这种大场面，金宇澄的调度，让我想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，《白痴》里，陀翁经常让矛盾在大庭广众下发生，然后写出所有人的反应，这是真正的大师笔法。金宇澄的调度，可以说很接近陀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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